成績的反思

妳這樣一個女人　讓我歡喜讓我憂

讓我甘心為了妳付出我所有

李宗盛

去年，如果真的從此不再教書，我想就沒機會聽到這麼一句「動人」的話語了。我該慶幸自己的抉擇嗎？說實話，我一點兒都沒把握。

這兩天是學校的段考日，自然學科照例使用電腦閱卷，所以考完成績很快就揭曉了。在將成績輸入電腦之後，成績單便往各班送去。一如往常，同學們總是蜂擁圍在成績單旁仔細搜尋著屬於自己的數字……

 

「老師，你知道嗎，我從來不曾考過90分以上的成績。」

「是嗎，那麼現在你是不是可以體會努力耕耘之後的豐收滋味？」

「我只是知道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愛上自然課！」

 

這又是一句當頭棒喝。過去，為了成績，我詛咒過數字(參閱如何將所學知識融會貫通？)；因為無數的學生認為自己「已經被分數否定了。」(參閱誰殺了莘莘學子們的信心？)所以，我成為討伐「分數」的一份子。(參閱成績、成績，多少悔恨因汝而生)然而，我是不是因此忽略了一些重要的訊息了呢？我是不是只注意到成績弱勢者的聲音，而忘了還有一群就算不斷承受數字打擊，卻仍然努力不懈等待機會展露頭角的奮進者？

水能載舟、亦能覆舟，「成績」何嘗不是如此。如果評量成績是如此根深柢固的影響著所有人，那麼，企圖改革這種影響力的作為勢必遭逢巨大的阻力，這樣的改變，成功機率渺茫。證據就是過去十多年教育改革的失敗。未來的十二年國教，想必也會是命運多舛。好像又離題了，這是我重回教學場域的感覺。只要學校仍然企圖教給學生最多知識，而非方法；只要教師上課仍然追著進度表，配合著統一的階段評量，那麼無論大環境怎麼變化，校園裡的運作模式永遠不會改變。

這位同學的一句話給我的反思是，成績未必是摧殘學子信心的毒蛇猛獸，藉由評量難易度的循序漸進，成績甚至可以幫助同學建立信心。是摧毀？還是建設？就在老師們的一念之間。